2009年7月19日 星期日

Infini I-410R 車尾燈








前陣子提到小巫的文章裡,有提到小巫的座管因為沒辨法鎖緊,以致於會在騎乘的過程中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慢慢下陷,然後,我的座管上就留下一道道的擦痕,就像是被冰河流過那樣的方向一致。

為找到座管下陷的解決方式,我找上了知名網路購物網站PCHOME的24H快速購物服務,也找上了一款看起來投資報酬率最高的車尾燈,想用尾燈的橡皮和座管之間的摩擦力,讓我的座管可以停止下陷(或者因此暫時解決座管無法固定的問題)。

PCHOME的24H購物服務確實是非常有效率,我在昨天晚上才剛下的訂單,今天中午就接到宅配的電話通知到貨了。在我到回到家裡的同時,從警衛室那裡接過了這個小小的長方盒,裡頭有著我昨天才從網路上下訂的車尾燈。







我迫不急待的把盒子打開,裡頭附有出貨單和車尾燈一枚。通常我會把網路購物的發票捐贈出去,反正我這個人統一發票中獎這輩子也不過才三次,累積獎金總額只有600元。想想,如果真的中了大獎就當是積陰德。

新的車燈是INFINI的I-410R,之所以決定要買這款尾燈的因素是我覺得他的體積剛好,裝在座管上的話不會覺得太搶眼,再加上價錢還不到300,就算加上運費也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裡。又,一般網路上的評價對INFINI的產品也都抱持著「俗又大碗」的好評,於是我決定從眾多尾燈中挑了這款做為小巫的新配件。






從外包裝上可以得知,這款尾燈是十足十的台灣貨。








打開包裝盒之後,裡頭包含著這些東西,紅色的車尾燈主體、一個固定座以及兩顆電池。








紅色的蓋子打開之後,再把電池按照指示的方向安裝進去,之後再把蓋子重新安裝回原來的位置。雖然包裝盒上的說明建議要用硬幣來轉開,不過我用指甲很經易的就打開了(不知道是我的指甲夠硬,還是十元硬幣是現代文明人的做法)。

網站上的購物資訊顯示,這個尾燈具有防潑水的功能,不過我從表面上是真的沒有看到太多和防潑水有關的設計。像我之前購入的AKSLEN車燈會附上一圈軟墊做為防潑水的設計,但我沒有在這款尾燈上看到類似的防入水設計。

LED燈有三顆,三種亮度模式依序是閃爍、恒亮和最後的跑馬燈功能。









固定座的成員們分別有這些:兩個橡皮墊、固定環及固定座。

基本上兩個橡皮墊不會同時派上用場,雖然我的小巫座管比較細,但還是只要用較薄的那個橡皮墊就夠用了,較厚的那個還暫時派不上用場。我興高采烈的把橡皮墊和固定環扣上座管,最後只等用螺絲把固定座鎖上就算大功告成了。

但事情才沒有這麼簡單,意外如果可以預知的話,那就不是意外了。















我在鎖上縲絲的時候搞錯方向,手賤沒有按照說明書上的指示方向鎖入,反而從另一個方向鎖入螺絲。結果造成螺絲雖然成功的鎖上了,但我在鎖上了之後才發現鎖錯方向的螺絲沒有辨法退出來,只能硬生生的把整個固定環和縲絲頭拆開來,再想辨法讓螺絲從已經咬緊的螺絲頭裡退出來。



而這是我想盡了所有我能用的辨法之後,依然固我的螺絲和螺絲頭。

我想,等到這個螺絲從螺絲頭裡拿出來之前,我這個新入手的車尾燈是沒有辨法發揮功用的。












到最後,我把之前登山車用的ASKLEN尾燈拿出來,用新尾燈的橡皮墊勉強套上去用看看,沒想到尺寸上並沒有太多差異。於是我的舊尾燈又可以重新服役,其實也算是件好事。

但!這不就等於我用了一個新尾燈加上運費的錢,卻只得到一個全新的橡皮墊?





愈想愈奇怪的我剛剛發了封MAIL給INFINI客服,希望可以得到一個好的解決方式。

本來拿到新車燈的高興心情,因為一時失手被一拍子打散,那種感覺還真的不是普通的不好。








就在這篇文章發佈後的幾天之間,我和INFINI的客服人員通了幾封MAIL,在書信往來間得到滿滿的善意。原本我去信詢問是否可以單獨購入固定座的問題,客服人員卻因為我的去信而決定免費贈送一個新的固定座給我這個「願意給他們服務機會的客人」。






於是,我在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個這樣的包裏。






打開之後,一個全新的固定座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也因為INFINI的客服做得實在夠貼心,所以我也把他們隨信附來的DM照片放上來。

DM上的是他們公司新推出的照明燈具,矽膠材質應該有著不錯的防水效果,加上多種顏色可供選擇,更還有能固定在較多角度的設計,以及我用目測覺得還算不錯的亮度,在我個人的評價中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產品(其實,我在收到這封信之前,已經在某車行裡看過實物了)。







我在拿到新的固定座之後所完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螺絲按照應該鎖緊的方向鎖進該鎖的地方,最後把尾燈固定在座管上,也算是完成了整個安裝過程。我在路上看過其它車友在安裝這個尾燈的時候,採用與我完全相反的安裝方向,雖然造型上比較好看些,但我覺得就功能上來說,好像這個方向才是正確的安裝方式。

今天早上出去試騎時,新尾燈帶給我的滿足感有著客服人員滿是善意的加分,感覺就是不一樣。










2009年7月17日 星期五

環島2007,九月十三


親愛的,展信娛快:

我在環島第五天的清晨醒過來,腦袋裡只清楚的浮現三個字「阿里山」那是我今天的目的地。為什麼會選擇是阿里山,詳細的原因我已經忘了,應該是昨天晚上在大武時突然決定的吧?又或者是,昨天晚上我在飯店電梯門口看到的地圖上明白的標示出往阿里山的路應怎麼走,才讓我真正下定決心要往阿里山的方向前進。在地圖上的阿里山和屏東市的距離不遠,真的不遠。

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住在高雄的旻叡(他已經改名字了,但我習慣這樣叫他),我跟他說了我會到阿里山過夜的這件事,他的口氣很驚訝:「屏東要到阿里山很遠的耶!從墾丁到高雄還好,但是要從屏東到阿里山真的很遠。」我用很平淡的口氣口答著:「沒差啦,反正就慢慢走,我會走台三線。」於是,從昨天晚上開始,我的環島故事的下一步就決定要踏在阿里山上。

我很難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會是阿里山,又只能是阿里山。我一直在想著,一直在想著,一直在想著,在我選擇了屏東火車店前的某家早餐站享用我的早餐的同時。一個飯團、一個蛋餅和一杯豆漿,不知道是我腦袋裡的作用力太強或是這家早餐店原本就不以美味為主打,我在這裡的早餐竟然食不知味,這是件很悲慘的事。

環島過了這幾天,我的早餐份量很明顯的激增,也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的下一餐在那裡,不得不如此的關係。我還是維持著我的日常作息,早上七點多左右醒來,大約在八點多會把所有的旅行用具準備好,然後等著我早餐回來之後馬上上路。通常我的午餐時間不會是正常人的午餐時間,而是要等到午餐時間過了,我又很巧妙的停留在有人煙的地方,我才會選家小店得到我當天的食物。沒錯,這是種作息很正常,但三餐卻不正常的環島旅行。

這幾天我打了幾通電話給朋友,當身處北台灣的朋友們接到電話的時候通常都會這樣說:「好好哦!可以環島,我也想渡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通常也會這樣回答他們:「哦,可以啊,先把工作給辭掉就好。」或者是南部的朋友接到這樣的電話時會這樣回答:「有要來XX嗎?」又通常我會這樣回答:「不好意思,南部我想去的地方只有墾丁,屏東過後我就會直接北上,對不起。」也許我因此少了很多機會可以體驗到南部人的如火熱情,但我這個人一向習慣在旅行的故事裡儘量不與其它人接觸,原因無他,我只想留點空間給我自己。

這次的環島故事,我除了會對賣東西的像是小吃店老闆主動說話之外,其它會讓我主動和他們對談的人應該只有加油站的小弟:「九五加滿,謝謝!」雖然這是趟少話到不行的旅行,我卻一直深信著這趟故事應該會對我往後的人生有著重大的影響,這只是趟平凡到不行的故事,不是嗎?

高雄市不在路線規畫裡,高雄縣只路過不停留,這是默契。

對不起,這封信寫到現在語氣非常凌亂,可能是我還在適應高山地區的海拔高度,還有入夜之後那冷死人不償命的溫度。又或者是,現在這封信是我腦海裡的投影,在走過今天這段路之後,我的腦袋變的異常混亂,我還是可以說得出自己的名字,我還知道自己在環島,但是有些以前可以經易掌握的能力,突然在今天消失不見,我想找卻找不到半點頭緒。我很難說明那樣的感覺會是什麼感覺,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失憶的人那樣,知道自己應該曾經有過很多東西,但卻不知道自己就竟失去了那些東西。

我所的到的還來不及完整的保留,但失去的卻已經喚不回。如果以比較有詩意的語言來憚述的話,應該可以這樣說。

你是個簡單爽朗的人,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漫無目地的思考過程,對你而言這樣的思考方式是無趣的,也是沒用的,因為即使是在經過思考之後的所得,也和你沒有思考之前的直覺反應相去不遠。你從來不去想著人為什麼要活著,因為你相信人生是要靠著自己去打造,而不是用空想就可以憑空誕生。

我是個習慣會去想「為什麼?」的人,而你的答案通常都會是「管他為什麼,做了再說。」我們竟然也可以如此巧妙的契合著?如果不是我們的個性之間有著某種程度的互補性,再不然就是上帝在安排我們認識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意圖,想看看這對天南地北的活寶可以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看到這裡你一定又會笑我,一定。

我的早餐在思量間完成,沒有花費我太多時間,期間我的腦袋半刻也不停的在轉呀轉,連早餐也食不知味,連在我眼前的電視機畫面,到現在我回想起來也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早餐之後我在屏東市區裡閒晃了一下,應該是我起床的時間太晚,我並沒有如預期的看到高中生辣妹出門上課魚貫而出的人潮,這讓我有些小失落。我又從火車站那裡回到昨天晚上讓我驚不已的屏東夜市,也一定是我來得太早,這裡的店家多半還在休息。於是我回到飯店,準備出發上路。

一台車、兩包行李和一個人,就這麼在早上九點的屏東市區裡轉呀轉。從飯店附送的地圖裡我大概知道要走的方向,我應該會經過一個果菜市場,然後在某個路口待轉之後就會到達我詁計中的台三線北上方向。我無遐享受南台灣透早的悠閒,我是個趕路的環島的人。

「我為什麼要環島?」這個問題最近這幾天一直跟著身邊的景色在腦海裡打轉。看來這個問題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沒有辨法好好享受環島。原本以為有環島的感覺就可以安心環島的我,卻又作繭自縛的把自己困在莫明奇妙的地方。

我一路向北,一直到達旗山之前都沒有停下來看風景,從屏東到旗山的這段路,我滿腦子裝的除了趕路之外還是趕路。在看到甲仙21之前。

我正式確定我在高雄縣的時候,是我和我的機車來到旗山市區外環道路的時候。那些關於旗山老街的介紹讓我稍做停留,等到交通號置由紅轉綠,我就馬上驅車離開。我說過:「高雄地區,只路過,不停留,這是默契。」我與那無緣的旗山擦身而過,也同樣的與那無緣的高雄縣市錯開,很奇怪的是我沒有想要停下來休息的念頭,而這個時候的我已經騎車滿兩個小時了。

我第一個停下腳步的地方在台南縣境內,感覺上好像我在逃避什麼,那個東西就在高雄縣境內,停下來就會被追上的莫明壓力讓我不得不如此。這樣說會很對不起高雄人,那裡不是個洪水猛獸的居所,真的不是。高雄這裡雖然稱不上是天堂,但卻是個怡人的好地方。

我記得理由我向你說過,而且也只向你說過。

大學三年級那年,台南這個地方第一次出現在我生命裡,當初的我不知道被怎樣的一股力量感動,一個人隻身南下到台南參與童軍社的授銜考驗。我要老實的承認,在入營之前的我一直都不知道南區的授銜考驗是在台灣區的考驗裡最難通過的。當時一般對於南區的授銜考驗的評語都是:「南區重技能,其它區重精神。」偏偏當時的我對於童軍技能認識不完全(我只是個生火達人,在社團裡我一向只負責放火),更慘的事在報名後不久發生了那件鳥事,讓我的心情一直都好不起來。

當時賴CO的說法是這樣:「你這個明天就要參加授銜考驗的人,現在應該滿腦子都是要怎麼考驗營的事,怎麼還有心情去想這些?」面對他這嚴厲而無情的批評,我還是很難不去想那些事情,獅子座的人一向直接,你應該也是心理有數。那個時候的某個學妹跟我說了一句:「等你先把事情忙完之後,我們再來慢慢討論之後應該怎麼做,可以嗎?」他讓我有好好參與考驗的動力,但老實說現在我連他的長相都不太清楚了,我和這學妹沒見過幾次面,完全是因為那件鳥事認識的。

總之,最後我很順利的通過授銜考驗,而且是全營區最早通過的那位。

這是我和台南初見面的故事,那是關於一個心情很糟的人如何在台南這裡找到另一個支撐的力量的故事。後來另一個故事還有支線劇情,但不是我在這裡想寫的。我很高興的是現在回想起那件事的時候心底已經沒有太多悲傷,讓我讓難過的是當年那些陪著我一起考授銜的伙伴們雖然偶爾會在MSN上遇到,但我們的交集從那次之後就再也難以取得。像是錯開的平行線那樣,雖然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沒有交集。

幾年前,我曾經在一個很傷心的時候和另一位伙伴相遇,新竹有在玩童軍的人都差不多知道彼此。那個時候的我帶著很傷心的心情參加了某個聚會,因為身邊的朋友再也難以忍受那個時候的我,所以千方百計的把我拖到人世間,那時候的我們吃著火鍋,聊著彼此的近況。我帶著將近一年沒有整理的頭髮,還有幾天沒有刮的鬍子出席。我們在吃完火鍋之後馬上就前進到理髮廳去修掉我臉上和頭上的東西,接著又改到KTV去夜唱到凌晨。

我一直都很難忘記旻叡在那天晚上的「最熟悉的陌生人」那是我到現在為止聽過的歌聲中最動人的其中一首。賴CO唱歌的時候是屬於嘶吼派的,這點到很像是標準的獅子座。另一個杜杜不怎麼唱歌,我只記得他那次唱了製造浪漫這首輕快的歌曲,現在的我只記得這個了。而我,印象中只剩下那時讓我突然想起又鐘愛到現在的「星星堆滿天」。

為什麼我會突然告訴你這段我之前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的故事呢?因為,我們在台南進行的授銜考驗營,有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是在南化山區裡繞行的。我們小隊一行七個人,經由指定的路線在南化山地裡行走著,那個地方應該位於我所在的北上台三線以西,我現在的左手邊。

除了那時我們在山裡行走的烈日當空以外,我還想起了南化某果園的老伯伯看著在太陽下行走的我們,當下就送了我們一人一顆芒果解渴的故事。那時候的我們還一直留著那些芒果到回程之後的旅行發表會上。當時大家知道我們曾經有著這麼一段熱情贊助的故事之後,都露出嘖嘖稱奇的表情。

我對於南部人都很熱情的刻板印象,一定也是在那次建立起來的。

對我而言,南化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到是希望可以在這裡多停留一會兒。這裡除了月世界的地景之外,還有很多故事需要讓我回想起。我只能放慢行車速度,配合腦海裡流轉的畫面慢慢行進在台三線南化段。

不久之後我進入玉井,又經過幾個有印象的畫面之後來到楠西。這裡是我第二次休息的地方,位在楠西某銀行的門口,我在那裡提領現金準備接下來的曾文水庫之旅。楠西這裡似乎是個水果盛產的地方,我在路上看到的都是關於水果的廣告看板,可惜的是身為北部人的我很少有機會來到這樣的地方,最多就只能像我這樣偶然間路過。

我又在想,雖然台北這裡是個可以和世界接軌的地方,但可能也是因為和世界接軌太多,讓台北這裡的人很快的就忘了台灣除了台北之外還有其它的地方的存在。偶爾也許在新聞頻道上得知某個地方的消息,但那樣的感覺就像是看到國外某個國家的資訊一樣隔著一層隔閡沒有什麼親近感。那只是一種資訊,不是一種生活,是沒有切身經驗的另一個世界的事。這個題目可以聯想到很多東西,我得馬上停止這個念頭,我在環島,不是在寫論文,更何況我還有另一個重大的問題極需解答:「為什麼我環島?」

現在想起來,之所以環島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句話:「工作之後我要先去環島,其它的事情之後再說。」但真正推動著我走上環島道路的一定不是這一句,在我真正可以說出這句話之前一定有著更多更多的營力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作用著,然後就在某個機會點上讓我說出這句話,可以讓我發洩的事情很多,為什麼這次非環島不可?我想趁這次機會把脈絡理清。

環島的人卻為環島所苦,是吧?

當我再次踏上台南的土地,騎機車的我再也沒有機會好好體驗南台灣真實的風情,從屏東到楠西這段,我幾乎是在回憶畫面裡進行著。我現在僅存的印象裡,屏東是個一望無際的平原,到處都可以看到鳳梨田。一直到接近高雄的時候會轉進到山路路段,那個時候起起伏伏的在山區裡隨著地勢伸展著肢體。對於高雄這段路,我唯一的印象只剩下不時在路旁出現的大水管,上頭用大大的標楷體寫著珍惜水資源之類的字句。

台三線進入台南之後,景色開始有了重大的轉變,那山好像變得我不認得的那樣,這裡的山和北部的山不同。如果要我說的話,我會覺得這裡的山懾人許多,有種難以親近的感覺,相較之下北部的山容易親近的多。會有這樣的差異必需得透過地理名詞的專業解釋,經過本人不怎麼專業的簡化之後:「這是因為台灣地區南北氣候的差異,以及地層構造不造所形成的景象。」但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這句都是廢話。

台三線進入台南段之後,讓身為用路人的我有種身處異鄉的錯覺,但其實我人還在台灣,只是所在的緯度不同。這裡的山是嶙峋的,如果不是山坡上那些偶有綠意的植被,不然應該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些雨溝侵蝕所留下來的痕跡,那樣印記和北台灣的山絕對不同。以台三線在苗栗段的景色來說,那裡的山勢雖然也是忽的拔起的,但絕對沒有這裡的那麼尖銳,在多雨的緩慢侵蝕之下,苗栗的山反而有點國畫裡出現的江南小鎮的感覺。如果再往北到新竹桃園,山勢被雨水打得抬不起頭來了。

我應該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新竹寶山鄉某條山路的景色,在那裡的稜線上遠望的感覺很棒,感覺上很像昨天我走過的台199,但那條縣道的視野更遠更棒,山色由深如墨的綠色近景一直到淡淡的如霧氣一般的遠山,無論是晴天或雨天都別有一般風情。再不然就是在桃園縣境內的某座小盆地,一條縣道就這麼從山谷中間走過,兩旁夾岸的農田如果在收割的季節走過,可以看到金黃色的稻浪隨風搖擺著,深綠色的山左右對稱的生長著,再往上看去就是藍色的天空,這是條讓我一走再走都找不到翻悔理由的公路。

台南這裡的山勢激情太過,對我來說有些壓力。

楠西這裡已經開始和平原接壤,至少距離山地已經有一段小小的距離。因為不熟悉路況,我在這裡稍微走錯路一小段,所幸在三百公尺之內發現,所以沒有釀成重大的災情。我繞出之前走錯路的那個路口,轉上正確的台三線。超過幾台看起來像是在學學生的機車,他們輕鬆娛快的好不悠閒,如果我有某種分身能力可以看到我超他們車的畫面的話,應該會很有趣。那一定會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對比,我是孤單的,他們是成群結隊的,我們要往同一個方向去,但我確定在這裡之後的我們不會再次相遇,聽到他們談論的話題和我今天中午的目標曾文水庫不太一樣。

台三線在接近嘉義的時候突然縮小路面寬度,搖身一變成為我完全不認的的樣子。我找到一個不怎麼明顯的路標告訴我曾文水庫的方向,然後我得壯著膽子才能走上那條小路,我甚至不知道這條小路可不可以帶我到正確的曾文水庫,因為我的油量所剩不多,每走一步都得非常小心才行,說不定我走錯了就沒有機會回頭。



在這條路上我一直都很小心,雖然我身邊的湖光山色告訴我曾文水庫就在附近,但地圖上的曾文水庫那麼大,豈是我這個小小的旅人可以探知的?我的意思是,在真正看到曾文水庫的管理中心之前,我都還不能算是真正到達,更何況我的目標是曾文水庫大壩,而我連大壩在那都還不知道。如果把現在的我和曾文水庫一起放在同一張地圖上,現在的我說不定也不過只是個小小的色點,或者連個小小色點都不如。

一直到我來到售票亭,在那裡買了入園區的門票之後,我才放心的開始慢慢前進,好好享受屬於曾文水庫的湖光山色。天氣沒有很好,就像前幾天那樣陰晴不定,我身上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太陽的熱力,但天空卻不怎麼晴朗。在水另一方的遠山無論我如何轉動偏光鏡再也難以窺其全貌,只有水面上的光影會隨著偏光鏡的角度有所變化。

我忘了跟你說,在出發的前幾天,我到士林的某攝影器材行買了現在手頭上的偏光鏡。然後,我一直到台東的都蘭糖廠才知道正確的用法,白白浪費了兩天半的行程。還好有那天都蘭糖廠的領悟,不然我可能到現在還不得懂偏光鏡正確的用法,還會一邊埋怨著偏光鏡沒用一邊沒什麼力氣的拍照。

我像個笨蛋一樣,在曾水水庫的大壩上來來回回走過幾次,就為了找到一個可以拍下完整曾文水庫景色的地點。頭上的烈日著實驚人,我明明都穿著風衣卻還是感受得到太陽光線的熱力,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那雙在滿洲鄉不見了的手套,真是天殺的。

說到太陽我又要和你介紹一下環島路上的新成員,原本我以為有手套就不需要做防晒,至是手套不見了之後,我在墾丁北上的路途中在某家7-11買了一瓶防晒油,這瓶白色瓶身的妮維亞SPF50+將會陪著我走完接下來的環島旅程,如果真的派得上用場的話。我不是個習慣做防晒的人,反正已經黑成這樣,最多不要晒傷我就很高興了。

在這裡我滿腦子只剩下拍照,也許這是我環島途中最熱衷的一件事,也是讓我最快樂的一件事,但我的環島旅行還沒有告終,現在就得到滿足好像不太對。我不是為了拍照才出來環島的,無論如何都不是。

我離開曾文水庫,約莫是下午一點半左右的事。

之後我又重上台三線,在彎彎曲曲的台三線上朝著嘉義的方向前進。我的肚子在大埔鄉境內餓到難以忍受的境界,發現大埔市區之後馬上就讓行進方向往有人煙的方向前進,我得試著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找到東西吃。最後,我在郵局附近的某家小吃攤得到我的午餐,旁邊那桌不知道是那個族的原住民婦女,他們整桌都在討論著千杯不醉的故事。重點故事的主角是那位原住民婦女,然後被他打倒的都是平地男人。我以50塊的代價得到一份名為什錦炒麵的午餐,另外以10元的代價得到一碗豆腐湯。

大埔這裡裡有個加油站,我在這裡加滿油之後重新上路。我在腦海裡重新確認了現在的位置,還有多久之後我會到達今天目的地,阿里山。

無論我怎麼算,接下來的路都沒有太多停留的本錢,從早上九點多出發到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半,我走的路也不過才一半出頭,如果以同樣的時間換算,我到達阿里山將會是晚上七點的事情,夜裡的山路太可怕,我一直都很不想走夜裡的山路。

我在這裡稍微加快了行進速度,好讓我可以提早到達,但是台三線嘉義段的風景實在讓人難以割捨,我用忽快忽慢的速度行進著。這份在別人眼中在荒涼不過的景色,在我眼中卻是威武雄壯的代表。在高山深水間行走的感覺就是這樣,你將被那望之彌高的山勢撼動,也為那深不可測的潭水動容。偶爾有幾道小瀑布從山崖上懸掛而下,銀白色的水柱在深褐色的岩層留下一道道刻印,就像被凝固在那裡似的。

只是,不作美的天公又讓雨絲慢慢的飄落,我換上雨衣用改以漫步的速度前行。時間的流逝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能在預訂時間裡到達也不重要了,對現在的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欣賞圍繞在我身邊的景物,我要好好把這份風景留存下來,之後好有個美好的畫面讓我回味。

對不起,因為下雨的關係我沒有拿出相機,不然我是真的很想在這段公路拍到天黑,然後再等到明天日出的時候重新再拍一次。沒有照片,是為了讓之後的我有機會帶你親身走過一次,用你的心去體會,總比我拍照片回來讓你看來得好,不是嗎?

我沿著台三線來到十字路口,這裡是台三線和台十八線的交會處,讓我印象比較深的是這裡的吳鳳廟。小時候我們都有讀過吳鳳的故事,也許也曾經被他那崇高的道德情操所感動,但是最近我聽到一個流言,其實吳鳳沒有那麼偉大,就像一般通譯那樣偶爾會佔原住民的便宜,原住民殺吳鳳的故事確實有,但背後的隱情和我們聽到的故事有段落差。經過日本執政當局的美化之後,原本一段愛恨交織的故事又加上了道德意涵的成份,成了教化人心的善行,然後在嘉義的十字路口這個地方,為了紀念吳鳳的犧牲,於是後人建了一間廟以茲紀念。

關於我聽到的那個說法,也許我之後聽到的說法是真的,也可能我們小時候聽到的那個故事才是真的。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我無從考據起。

問題是我要走的不是台十八線,而是和台十八線幾乎對稱的另一條小山路縣道159甲。關於這條小山路又有著另一個故事,曾經我和童軍社的學弟在埔里宏達那裡過夜之後騎著這條路南下到嘉義又殺到台南,從那次之後我就一定對於159甲念念不忘。會讓我這麼喜歡的公路通常都會有一個特點,風景絕佳是一定要的,但路通常都不會太好走。



159甲在紫雲寺之前的路都算是好走的,過了紫雲寺之後一直到小涼亭之前也還算能用,但過了小涼亭之後的路嚴格的來說不能算路,只能說是剛好鋪著柏油的平坦地面。風景是絕佳的好,從那個小涼亭可以遠望到很遠的地方,當我到達小涼亭的時候才知道山下紫雲寺名稱由何而來。

天空是一片紅,當夕陽西下的時候。遠方的山混在雲霧裡帶著紫色,由遠而近慢慢的以漸層的方式染開,天空從紅轉橙,再轉淡紫色,到最後整個視線所及都只剩下紫色,於是剛剛還是淺紫色的山巒現在更像是留在地面上的紫雲。而我在這片紫雲之上,漫步在雲端。

這樣的感動很難以言喻,我總覺得如果我的環島故事還有下次的話,那麼光是嘉義的山區我就會安排上一天一夜的時間,因為這裡的山,因為這裡的水,還有這裡的雲氣變化。

天色黑了,剛剛我在轉進159甲的時候遇上一陣大雨,我努力的穿過雨雲來到小涼亭這裡,在我被眼前的景色感動的同時,雨雲又追上來了。接下來的山路,我在雨中行進著,偶有薄霧作陪,我不知道是因為夕陽西下或者我在樹蔭下行走的關係,路上的視線一直都不怎麼好。

我討厭視線不良的山路,但這裡的視線不良別有一番風趣。我不喜歡下雨的機車故事,但這裡的雨輕鬆舒服得像是在洗去我身上的塵埃。我不喜歡在有霧的山路裡從走,但這裡的霧氣就像薄紗一樣,當你輕輕揭開的時候會發現更多驚豔的風景。這裡把我不喜歡山路的因素聚合在一起,但我卻不怎麼討厭。

我就這樣沿著159甲來到光華部落,這是個手機收不到訊號的地方。在環島的旅途中我發現了這件事,我可以用我的手機訊號強度來判斷我離人間的距離多遠。我在一個路口的雜貨店停留,順便問了一下往今晚過夜的「太和」要怎麼走。很可怕的是雜貨店的老夫婦不知道這附近有太和這個地方,反過來問我太和在那裡。我靠著我僅有的資訊告訴他們:「太和在梅嶺附近。」他們竟然打電話幫我問了住梅嶺附近的親戚問到了通往太和的路,並且他們還告訴我要怎麼到奮起湖最快。老闆起身指了指另一條不知名的小路說:「這條到奮起湖比較快,不用繞路。」

我在向他們道謝之後離開,走上老先生報給我的那條路,直上奮起湖。

這張照片就是在老先生指給我的那條路上拍下來的,很不巧的是在我到達光華部落之前還只是小雨,在我走上那條路之後雨勢變大,而且連著霧氣一起跟上來,我是為了証明我曾經走過這樣的路才停下來拍照?或者,我跟本就喜歡上這樣雨霧交加山路經驗?也許我該找一下這個問題的答案會是什麼。



在手機裡拍出來的畫面比較亮。

我從那條不知名的小路來到奮起湖,當我從很多房子的小路裡轉出來之後,正面臨接我的是奮起湖大飯店。據說這裡的便當很棒,但夜色讓又無遐進去一探究竟,我這輩子經過奮起湖大飯店兩次,卻連一次進去的機會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追上我的不只有雨水和霧氣,夜色也慢慢趕上來了。

我在奮起湖派出所問到了通往太和的方向。在我離開奮起湖不遠之後,豆大的雨滴開始打在我雨衣上。那個地方是叫牛樟湖吧?之前經過的時候很有印象,巨大的石塊和茶樹並立,對我而言是個很特殊的景色。牛樟湖之後我進入一個比較大的部落,但我不知道部落的名字。這裡的原住民台語說得比國語流利,讓我非常吃驚。

「請問太和在那裡?」這個問題依舊困擾著他們,我開始懷疑今天我過夜的地方是什麼樣的牛鬼蛇神的所在,在地圖上的距離已經不遠,但附近的居民還是不怎麼清楚太和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連要去那裡都得想上一陣子。好不容易他們討論出該如何告訴我往太和的路,然後我們開始閒扯了起來。

『你從那裡來的?』原住民朋友問問著,這個問題我在環島的路上被問了不下數十次。
「台北,我在環島。」我說。
『到太和那裡做什麼?』
「找朋友,今天晚上要在太和過夜。」
『你從台北來把妹哦?』
「沒這麼會把啦,從台北把到這裡來。」

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我所過夜的國小會有幾個年輕的女老師,雖然我要找的只是個剛派上山的學弟,但有年輕女老師的流言讓我心動了一下。不過,當務之急是安全的到達太和國小,其它的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在太和服務的是宣榕,他在今年暑假實習完畢之後被分發上山。沒錯,他是個公費生,而且是個梯分數不高的公費生。他的兵單已經收到了,預計會在開學後不久的十月中正式入伍,現在的他只能算是國小裡寄居的老師,因此他連機車都沒有帶上山,當初是由他老爸開車送他上山。

我沒有問他開車上山的過程,只是笑著跟他說:「風景很棒!」他也是這樣回答我:「嗯,風景真的很棒。」至於其它的事情,就心照不宣了。

我按照原住民朋友的指示來到太和國小,找到宣榕之後得到我的晚餐,果然我離開教育界太久,雖然身邊的老師主任年紀都和我相去不遠,我還是很難找得到共通的話題,偶爾我可以穿插進關於小朋友的討論中,但也只是簡單的幾句話。

這裡的教師宿舍大得驚人,一個人住是嫌孤單了些。多虧了政府的德政佈達,偏遠如讓我手機沒收訊的這裡依然有著網路功能。

宣榕小朋友還要忙著校務會議,還有跟家長的一些聯絡事項,他把我放在他的宿舍裡,我在洗完澡之後把這幾天累積的衣物丟到洗衣機裡,趁著還沒衣服還在翻滾的時間偷偷連上網路,在我另一個部落格裡留下一些話,証明我在環島,也証明我還活著。

我知道今天的行程安排非常對不起高雄人,但如同你知道的我是個固執異常的人,決定之後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想辨法達成。以後我會找機會到高雄和台南補足我環島的空格,但我現在人已經在阿里山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回頭的了。

就像很多直線進行的故事那樣,走過之後的路,無論如何再也回不了頭。

對了,我不是為了把妹到太和,自然就不會關心那樣的問題,那只是原住民朋友天真浪漫的玩笑話,請不要在意。你知道嗎?在我到達太和的時候腦袋是一片空白的,我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夜已深,我在和宣榕小朋友談話間睡去。

我們彼此都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閉嘴,就在熄燈後不久。

之前那個問題呢?等我醒來之後再想吧!

是不是所有美好的風景都會讓人樂以忘憂?





祝 順利



麻吉熊 於環島的路上

2009年7月10日 星期五

七月初的小出走


因為一點臨時性的心情不好,所以我用了回診的理由向目前的工作告了一天的假,用來整理這陣子以來的心情。除了用來檢視自己以外,運氣好一點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規畫一下將來。

在我沿著比半山腰略低一點的省道步行至市區的同時,我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據我個人之前騎機車的經驗,從離我家最近的市區到我目前所住的地方,直線距離約5公里左右。這段騎機車只要十五分鐘的路程,步行的話大約得花上六倍左右的時間。

通往市區的省道上其實是有公車可以搭的,只是在我到達站牌的前一刻,剛好有班公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我還來不及把他截下,他就帶著車上的乘們自顧自的往市區揚長而去了。又非常巧合的,我的機車電瓶剛好沒電,暫時沒辨法使用這個我用慣了的交通工具做為代步。算一算時間,下一班公車到達的時間也夠我步行到市區,索性就乾脆一步步走過去吧!

我之所以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只是單純的因為這個原因,絕對不是什麼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發洩的緣故。







我在市近市區的路旁看到這隻剛剛破蛹的鳳蝶,但老實說我不太清楚他的名字。在我小時候曾經不止一次的在鄰居家的金桔樹上看到這種鳳蝶的幼蟲。可都在他們由蛹化為成蝶之前,就會被一種蜂類寄生,即便是結成蛹了,也只會剩下空殼,不會看到成蟲化為鳳蝶破蛹而出的那個瞬間。

我無視於主人家鄰居可以投向我身上的異樣眼光,拿起手機就往這隻翅膀未乾的鳳蝶開始拍了起來。










經由一次又一次的轉換交通工具,我來到了宜蘭的這個海邊的小聚落。

整個車站只有四個人,右手邊的小姐感覺上是常客,他和售票員的對話不像一般。左手邊的先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旅者,還有負責售票的站務員,以及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我(如果把車站裡的麻雀數進去的話,也許會熱鬧些吧!)。

這次小出走的目的地在大里的天公廟,天公廟這裡有附屬一個小禪房,但我沒有使用。我也沒有走上草嶺古道,只是在廟旁的空地上吹吹風,想想事情,臨走之前再向小販要了一份花生捲冰淇淋,做為每次來到此地之後紀念。

我頭頂著豔陽,迎面而來的海風,有浪花的聲音混雜其中,又熱又鹹的空氣道地非常。我在這裡的收獲,除了肚子裡的花生捲冰淇淋之外,還有另一個出人意表的東西也是。









我用這些東西做為藉口向公司請假,雖然略嫌輕率了點,但也是個不容拒絕的請求。

包括了上個月月中的背肌拉傷,以及從這個部落格開始寫作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的珍珠瘤。藥丸的用途是止痛及肌肉鬆馳劑,還有我已經用了半年的耳內滴劑(而我是真的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及這陣子才開始用的藥膏。

經過醫生治療之後,我的背部拉傷情況已經好了許多。至於躲在耳朵裡的珍珠瘤經過醫生的小手術再加上這幾個月來的小心照顧之下也開始有了起色。目測時珍珠瘤的大小是有縮小點,但沒有實地測量時在是沒辨法知道這感覺是不是錯覺。

不過我想病情好轉是事實,而且將來還會慢慢痊癒。





然後,我帶著同樣被治癒的心情回到工作崗位上。

原因是,我好像可以開始感受到,在生命裡總是有些事情,是人力所無法改變的,有些事情我們只能接受,而不是受困在前因後果裡。
















和我複診的同一個禮拜,是我生平第一次登上象山的日子。我在通往象山頂端的半山腰的兩堆大石頭旁拍下了這張照片,從這個角度望向101有種特別的感覺。我來到這裡的日子是個十足十的假日,沿步道拾級而上的人潮並沒有帶給我太多的訝異。













吃過飯的午後,轟隆隆的雷聲開始在半空中作響。陣陣的白光夾雜著打電的聲音迴蕩在空氣裡,窗外的雨聲說明了一切。

這是我已經闊別許久而懷念不已的台北午後雷陣雨(很可惜,我宜蘭老家少有這種東西)。









當然,還有雷陣雨結束之後的絕佳好天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在以前讓我遇到現在這件事情的話,我會開始處心積慮的想找個藉口離職。但現在讓我遇上了,我卻好像沒有從前那麼在意,但說是可以全盤接受又不儘然是那麼一回事。也許是我的心胸更寬大了些,也可能是思想上又更成熟了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我開始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一笑置之的」這件事情吧!

然後我開始領會到,很多事情只是個過程,不是最終的結果。






PS.這幾天由於高氣壓籠罩全台,空氣對流穩定的結果造就了我家這裡只要一入夜就可以看到點點繁星,再加上傍晚時分偶現的大景。於是, 有的時候我會想,對我這個年紀來說應該要很稀有的閒適,現在卻因為過剩而變得習以為常,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2009年7月7日 星期二

環島2007.九月十二


親愛的,展信娛快:

我的環島故事到今天之後,對我來說就是一段全新的故事,我將正式走上充滿未知的道路,那是過往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我不知道等在前方的會是什麼,但我會努力走完,很認真的走過一次。

早上起床之後,已經接近八點,這點讓有著準確生理時鐘的我稍稍難以適懷了一下下。原本以為我會有時間起床看看今天早上的日出的,我醒來時那魚肚白的天空已經 佔滿了整個頭頂,不是只有遙遠東方的一小片。我沒有很難過,也沒有很高興,我走到馬路對面的早餐店裡享用我的早餐,把自己喬裝成當地人的模樣。但我知道那 樣的感覺怎樣都不對,我身上沒有半點當地人的純璞,只有城市人的氣息。可以被察覺的條件除了言行舉止之外,就是我那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服色,對於一個鄉下 地方而言,我在城市裡的低調衣服在這裡也是個華麗的打扮。

在東部的這幾天除了在花蓮市裡我的穿著是洽如其份的以外,我想其它地方的人一看 衣服就知道:「這傢伙是外客。」我不知道這樣的解都對我的旅行故事會有怎樣的幫助,如果把我一個人一台車丟到馬路上,會是一個非常突兀的存在。在這裡我是 個外人,我會試著儘量不高調的行走在路上,但我那綁手綁腳的行進方式卻更顯突出。

一個飯團、一杯豆漿還有一份燒餅夾蛋餅,今天的早餐太過豐富。

我試著在調整今天的心情,「我在環島了」這是我從昨天晚上夜遊之後突然湧上心頭的。這是種興奮難耐的心情,我得好好收留著。我不想再用文字形容,對我來說, 當文字難以形容的感覺湧上心頭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收藏著,不要試著去用不完整的文字加以描寫,這樣在回憶起這個時候的時候,那樣的感覺才會是最生 動的。

你知道的,也許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我確確實實是個回憶生物。我可以把很多故事放在心底很久很久,雖然我的表面上裝做漠不關心,雖然我不會掛在嘴邊,雖然我會假裝沒發生過這回事,雖然我只會在夜深人靜的孤單夜裡偷偷拿出來回味。

在寫信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首詩:「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醃起來/風乾/老的時候/下酒。」這首夏宇的詩我在大學的課堂上聽過一次之後就再也難以遺忘,可能當 時老師的語調和我的心情波動莫明的形成難以明白的旋律之故:「最深的感情不是愛,是恨。這首『甜蜜的復仇』就是如此,分手之後會恨表示還有感覺,如果連感 情都沒有了,就沒有感覺了。」我一直很難忘記當時那種若有所悟的感覺,雖然我到了很久之後才真正走出來。

為了對「我是個回憶生物」這句話做最好的証明,我花了整個早餐的時間在回憶過去。我要告訴你,早餐回憶時間裡想起的過去都是冒險故事,那些傷心的故事都忘光了,偶爾想起來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之後,我重新回到了台九線。

我 的故事將在今天有了新的進展,我沒有看到行程中最後的東海岸日出,今天我要前進到西海岸,在跨越過中央山脈之後看到的都只會是西海岸,而我在之後的故事 裡,應該不會再和海岸線有所交集,也就是說,今天在我來到中央山脈最南端之前的所有海岸線體驗都將會是我環島故事裡的最後體驗。也許我該試著拿起相機好好 拍下每一次驚豔,可以是風景也可以是人物。

我要告訴你,我太忙著在我腦海裡刻印下今天的所見所得,所以在拍照這件事情上就緩了許多,除非讓我真的有很完整的時間,不然我不會拿出相機去拍照,更何況在我新增一個望遠鏡頭之後,拍照成了一件非常需要時間的工作。雖然拍出來的照片會有一定水準。

我在台九線台東段最南方的山海關加油站把油箱加滿,之後再次加油將會是在屏東縣,是在西台灣而不會再是東台灣。即將離開東台灣,我突然很希望我在東台灣的路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這樣一走下去不要停止。

我 到底在留戀些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早就決定我的每一次離開都要走得很灑脫的我,難以理解的原則讓很多人覺得我是一個灑脫異常或者對於身邊的任何事情都 漫不在意的人。這次的環島之行走到東台灣之後雖然有了個不怎麼美好的開始,我卻已經開始不捨,我突然希望這樣的路可以一直走下去,像每個不希望被停止的愛 情故事那樣。

你應該會這樣說:「這樣很好啊!終於像個正常人了。」而我會這樣說:「也許我在談戀愛,和我自己,或台灣。」

達 仁鄉這裡對我而言是回憶故事的疆界,從加油站這裡展開,向東一直畫到台南市。我和我的機車的南巡故事以這條看不見的地理分界線為邊界,這條線由分屬於兩個不 同的故事,而其中一個與我那早該完成而未完成的環島故事有關。那年我還是個大學五年級的延畢生,跟學弟說好在某個暑假要幫童軍社的學弟妹探路,探環島的 路。而身為愛玩組的我們在我騎車下到台南的那個日子裡,因為另一個伙伴沒有辨法出來陪同之故,所以放棄了從西台灣繞行到東部的行程,又從海線北上回到台 北。這樣一來一往的四天三夜裡,我從台北出發到新竹過夜,到達南投埔里找到宏達,再殺到台南又很希望的回到彰化,再從彰化回到台北。

看著文字裡的敘述感覺好像只有地名在跑,對於只聽過沒去過的人來說。在桌面上把地圖一攤開,沿著當初我和學弟走過的路線一指,那些都是平常環島路線不會規畫進去的,因為太難走,又離有人煙的地方太遠。

印 象中,我應該沒有跟你說過這次的故事,如果不是我又重新走到上了環島的旅途,不然這個故事也快被我遺忘得差不多了,那卻是我之所以跑319的開始。人們可 以從旅行中得到些什麼,雖然那些「什麼」可能要經過很長的時間之後才會發酵,就像在水裡自在悠遊的魚兒那樣,每次擺尾總可以在水面上激起漣漪,像同心圓那 樣一圈一圈的堆疊出去,又不一定會馬上成形。

我好像扯太遠了,回來說說環島的故事吧!




我沿著台九線南下,在過了山海關加 油站之後,沿途的景色對我來說已經是完全陌生,我還是沿著海邊走,不時會看到路邊黃色的警告標示「小心海浪」,我看著風平浪靜的東海岸,很難理解為什麼這 樣的標語會出現在如此平和的地方。達仁之後的公路距離海邊的平面距離不到十五公尺,這是我不怎麼準確的目測距離。

我被山與海夾著路走只行 進了一小段,不久後我搶在一台遊覽車之前轉進台九線在南部的山路段。原本在我腦海裡應該要很悠閒的南迴公路,被一路上不斷出現的大型車輛打壞興致,這是很 標準的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雖然南迴的景色也很美,但對於一個要在機車身上和大型客貨車搏鬥的人而言,風景再美也無它顧。我只是躲在車子和車子之間偷偷享 用一下南迴的風景,在這條從來都沒走過的公路上我並不打算超車,只好放慢速度或不時停下來先讓大車通過之後我在慢慢前進。

這裡的風景很美,有登高望遠的感覺,很像之前的北宜公路,無論是車潮和山脈的走勢都很像,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裡的山勢不像北宜那麼險峻,和北宜的山相較之下,這裡的山溫和許多。

終於我在壽卡停留了一陣子,在縣道199和台九線的路口有家派出所,深鎖的鐵門讓我不清楚裡頭是不是還存留著之前的功能。據說這裡是南迴公路的至高點,我停 留的原因卻只是被大車們的廢氣薰得受不了,想在這裡喘口氣。沒想到這一喘氣卻喘出了另一條山路,為我這次環島故事寫出另一頁驚喜。

出發前 我在地圖上找路的過程中,找的全都是省道。面對著恆春半島上的公路時,我也只是很單純的想著:「那就走台九線吧!反正到時候再從台一線下到墾丁也是一樣 的。」顯然這是一個從來都沒有去過墾丁的笨蛋會有的念頭,台九線終點到台灣最南端的鵝鑾鼻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差不多是整條北宜公路。地圖上的距離不遠, 實際上那條路長得可怕。

我知道你一定會笑我阿呆,那個時候的我沒有什麼時間也沒有什麼心情仔細準備好環島的每個細節,我準備好的只有心 情,連裝備都是最簡單的。「這裡是台灣,我有自信解決任何發生的突發狀況,我會儘可能讓自己的路走起來不要那麼平順,但又不會打擾到我的旅行故事。」這是 我出發前的念頭,我應該有對你說過。

總之,最後我轉上了台灣本島的最後一條縣道「199」,因為我再也難以忍受大客車的無禮。但我想讓我轉進這條公路最大的原因還是路口那個「往墾丁」的號誌。

199上的驚豔是美好的,在每一個轉彎總是會有著意想不到的收獲。這裡的視野偶爾開闊偶爾封閉,有時候轉頭過去可以看到另一邊的太平洋,卻在下一個轉彎之後只剩下綿連不絕的山巒。綠色的波浪在大地上起伏著,我像條小船一樣在浪花裡隨之搖擺。

感 覺起來這條路還是春天,綠樹紅花好不可愛。樹枝上偶爾有我不知名的鳥類驚起,我在這裡第一次看到野生的台灣獼猴,還有其它不知名的動物。他們不像動物園裡 看到的那樣死氣沉沉的,而是讓我看見一閃即逝的驚喜。山裡我不知名的東西太多,之前的我總是不太認真的去記下這些可愛的小生物,這也是你知道的。

關 於動物園的印象,我好像只有著台北木柵動物園很久很久之前的回憶,連裡頭的動物長什麼樣子都忘了。我生命中最後一個動物園是六福村野生動物園,我們一家人 開著車子進去裡頭看獅子老虎和鴕鳥,我看了之後在想:「明明就是生活在非洲莽原上的雄獅卻可以在多雨潮溼的台灣看到,值得慶幸的是這頭活在台灣的獅子,還 是活在台灣的人民?」

「那些獅子應該生活在非洲草原上的呀!」我想這樣著:「就算會因為寄生蟲死掉,或者是因為狩獵失敗而受傷,再不然就 是在搶地盤的時候被同類打倒,可是獅子就是獅子,他們就是應該過著他們原本的生活的啊!」當然,這是現在的我的想法,國小四年級的我活在卡通人物和學校作 業共同建構而成的世界中,是不會有這樣的念頭的。

「使人年老的不是歲月,而是理想的失去。」好像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我在縣道199上持續南下著,路的兩邊是油綠色的草皮,我很少在其它地方見到這麼整齊顏色又漂的草皮,值得在這裡記下一筆。小聚落不斷出現,我知道離有人煙的 地方又更近了些。我從199甲進入旭海,這裡有溫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不怎麼刺鼻。到了旭海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溫泉,而是旭海大草 原。

讓獅子座的男人衝動的理由太多,旭海大草原這類的名字是個不錯的藉口。這也不過就是我在半個小時前在地圖上看到的一個地名,用紫紅色 的字體標示出來,地名前還打上了紅色的星號証明這裡是個景點。通常我對這樣的景點不會有太多的興致,這個旭海大草原比較特別些,讓我燃起了想要一探就竟的 念頭,我就在這股沒來由的好奇心驅使之下來到路口,那裡直指著通往旭海大草原的方向。

關於草原的想像,應該是無止境的綠色草地,放眼所及只剩下一片綠色在地平線上漫生。如果放在旭海海裡的環境之下,了不起再多個藍色海平面還有浪花造成的聲效。如果再把今天的氣候考慮進去,那麼天空應該是要晴不晴的灰濛濛狀態。

一想到天空,我突然卻步了。我在通往旭海大草原的路口繼續向前直行,沒有任何遲疑的往台26線方向前進。只是短短的一秒鐘不到,就讓我前半小時的激情在這個路口完全被冷卻。寫信給你的時候想起當時的情境,更是覺得好笑。

台 26線這裡的路很小條,原本我以為在北橫宜蘭段的省道已經是台灣省道狹小的極限,那是山路的不得不為,但在屏東縣的這裡竟然讓我找到另一條狹窄的省道。產 業道路般的路面寬度讓我很難相信他是條省道,美的地方是這裡給我的驚豔不下於縣道199,更好的是我在這裡玩水(或者被水玩)了一下下。我在這裡的礫石海 邊帶走了一個渾圓的石頭,做為我曾經來過這裡的紀念。也如同所有讓我滿意的景點那樣,我偷偷許下了一個:「下次我再來到這,一定會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 子。」這樣的許諾。

我忘了跟你說,今天出發之後的一切都好,風很涼,海很藍,就只是天氣差了點。還是看得到藍色的天空,但總覺得那樣的畫 面像是從沒有擦乾淨的眼鏡裡看到的風景。這裡有些礁岩海岸,也很像北部濱海公路的感覺,只是整體大小小上不止一號。偶爾出現在路邊的軍事基地帶著些許肅殺 的感覺,崗哨在蜿蜒的路邊閃現, 整個感覺都不對了。

經過九棚大沙漠之後就是墾丁,說是沙漠也不過就是整片大得難以想像的沙灘,沙灘上的沙被風吹起,堆疊起的沙丘就像沙漠的感覺那樣。我在這裡轉上縣道200,二字頭的公路應該出現在離島地區,台灣本島也只有恆春半島上才會有。

我到了滿洲鄉之後,天氣突然好了起來,景色有變得好一些,應該是我進到了丘陵地區的關係。在滿洲鄉這裡的景色,我在其它地方經歷太多,類似的景色散見於全台各地少有人居的丘陵地帶,這裡給我的感動不多,很快的我進到了滿洲市區。

我 在剛剛的台26線玩水的時候把機車手套拿下來,就這麼頂上不怎麼烈的烈日進入滿洲市區。那手套應該是登山專用的,兩層式的設計讓我有一個手套可以拿來防晒,還有另一個手套可以拿來防雨(雖然我知道他防雨的功能不怎麼樣)。這手套是我前幾年在新竹的登山用品店購入,之後就一直跟著我走南闖北,雖然他從來都沒有跟著我真正的上山,最多也只是到達新竹鎮西堡山地裡,但我真的很喜歡那個手套,由其是被我拿來防晒的那一個。

我想我還是很難接受那個手套離開我身邊的事實,這件事情發生在我到滿洲鄉7-11買飲料又順便繞到鄉公所裡找洗手間以後,當我完成這些民生必需品的補充和抒解,正準備踏上接下來的旅途之 前,我看著頭上的當空烈日,就在我要拿出我心愛的小手套與太陽奮戰的同時,我發現手套不見了。

不可能是在路上震掉的,我和機車大鎖放在一起,如果不見的話應該連大鎖都會掉出來。也不可能是我掉在小七裡頭的,在我最後的印象中,台26線玩水之前手套被我塞到置物區和大鎖放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那麼,我該如何解釋手套無故失蹤?

我的直覺是有人幹走我的手套。

我在滿洲的回憶沒有很好,這裡的景色普通,我又丟了心愛的手套。我只想離開這裡,儘快到達鵝鑾鼻燈塔,看看心情會不會因此好一些。我要再跟你說聲對不起,在這裡無比生氣的我留下環島故事裡最不好的回憶,原本我以為不會有這樣負面的故事寫在信裡告訴你,但最後事情還是發生了,而我在滿洲的空氣中留下有今年或者近幾年來恨意最深的一句話。

我想試著讓我暫時忘了這件事,偏偏被太陽晒得火紅的雙手不斷在路上提醒我手套不見了的事實。

從 200甲進入恆春又回到台26線之後,我在風吹砂這裡停了一下,在一個可以看到雷達站和很多牛的地方打電話回台北。我沒有說我手套不見了的事情,只是和他 們說一些南台灣的風景,電話中的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抱怨著工作中的麻煩,快樂著生活中的快樂。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差不多是300公里,又或許更遠些。 和遠方的台北熱線完畢,我又頂著大太陽在這裡拍了一下照片才走,在我拍照的同時有台車跑來停在我旁邊,車門打開之後從車裡出現了四名妙齡女子,他們身上帶 著南台灣特有的風情,我從他們帶著南部腔的國語和熱褲細肩帶上衣的打扮中正式確認這件事:「我在南台灣了!」

我 我愛夏天
有 漂亮美眉
我 我愛夏天
因為 他們穿的養眼
每到夏天我要去海邊 海邊有個漂亮高雄妹
只打電話不常見面我好想念 不知她會在哪個海邊


明明是烈日當空的日子,我卻穿著長袖風衣,在他們眼中我一定是個怪人,再不然就是從遠方來的觀光客,一個人上路的那種。我用台北人的冷漠告訴他們我來自何方。在我想起了我愛夏天之後,心情突然間也好了許多。

接 下來的目標也只剩下墾丁海岸,還有國境南端的鵝鑾鼻燈塔。那座白色的燈塔可以有著很多想像空間,之前就算經過燈塔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在澎湖的西嶼 燈塔之後,我突然喜歡上燈塔配夕陽的畫面。白色的塔身在夕陽的暈染中和周邊的景色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像著了火那樣的讓人讚嘆。在澎湖西嶼之後我成了燈塔 控,但只在有夕陽的時候發作。

如果屏東縣的形狀像雞腿,那麼我現在的位置已經在雞腿下方骨頭的位置那裡。為了確認這件事,我找到了傳說中的鵝鑾鼻燈塔,把機車留在門口,行李寄放在售票處,只帶著我的相機和隨身的筆電來到燈塔附近。



國境之南還會有什麼?國境之南有著一片遼闊無邊的大海和更多更多不著邊際的想像,想像著國境之南的想像。我越過回歸線來到赤道附近,這裡應該會有著陽光、沙 灘、比基尼和熱情的島嶼,在我又越過赤道之後,出現在我眼前的將會是乾燥的澳洲大陸,袋鼠、無尾熊或鴨嘴獸的地盤,或許我會路過被澳洲大陸遺忘的塔斯馬尼 亞島,那裡有著袋狼的可怕傳說。再往南去就是南極的冰天雪地了,在南極的地球極南忍受著永夜時零下90度的超低溫,我會窩在帝王企鵝堆裡取暖,等待春天永畫的來臨。有時候想像力是個有趣的能力。

你想像看看,你是一個農夫,只有一個人住在西伯利亞的荒野,然後每天耕 著田,眼睛所看見的四周圍,什麼都沒有,北邊有北邊的地平線,東邊有東邊的地平線,南邊有南邊的地平線,西邊有西邊的地平線,只有這樣而已。每天當太陽從 東方地平線昇起時,你就到田裡工作,太陽在正上方時,就停下工作吃午飯,太陽沉入西邊的地平線時就回家睡覺。就在每天每天重複看著太陽從東邊的地平線昇 起,通過天空中間,往西邊沉下去之間,你體內某個東西忽然啪一聲斷掉死去了。於是你把鋤頭丟在地上,就那樣什麼都不想地一直朝西邊走去。朝著太陽之西,然 後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好幾天好幾天都不吃不喝的繼續走著,最後就那樣倒在地上死掉了。這就是西伯利亞歇斯底里。

村上春樹《國境之南、太陽之西》


「身體裡有什麼東西突然斷掉了,又被重新接上。」我在進入鵝鑾鼻燈塔的時候有著這樣的感覺。從這裡之後的每一段路我都是在往北走,總是會有一天回到台北展開我 台北的生活。之後,我會每天早上起床以後,看著北邊的陽明山,或是東邊的101,可能是西邊的淡水河,也或許就在離我住得不遠的景美地方這裡找到個工作, 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就像個平凡的台北人那樣。然後一定也會有那麼一天,我又像神經接錯線那樣離開台北在某個地方做著和現在的我相同的事情「漫無目的的 旅行」,我的神經會經由這樣的程序被重新接上。如果斷掉的地方沒有再被接上,我就會這麼永無止境的走下去,就像西伯利亞歇斯底里那樣。

「我要回台北開始新的生活。」這是我看到燈塔之後想起的第一件事。

燈塔之後,我一個人留在台灣最南端的海岸線旁許久,就這麼一個人呆呆的拿著相機,座在不怎麼平坦的珊瑚礁上良久。怎麼我會希望太陽可以停在那個高度久一點,怎麼我會希望今天的太陽先忘了回家的路,至少在我記起屬於國境之南的畫面之前,太陽先不要下山。

「我肚子餓了,我想吃飯。」我應該沒有留在鵝鑾鼻很久,至少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久。燈塔之後我直接驅車直上屏東市,本來也以為我會對墾丁這個地方戀戀不捨的, 但我對帆船石沒興趣,對大尖山的欲望也僅止於遠望,那就更無論什麼青蛙石或出火之類的特殊地景。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心中某個欲粵的洞突然被填滿了,填滿之後 就再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需求與期待。

如果我現在耳邊有什麼雜音響起,那一定會是恆春兮的工商服務。我知道這樣很無厘頭,但我這個北部人對於恆春所以完成的聯想除了墾丁之外,就只剩下廣播名嘴恆春兮。

吃飯這個念頭讓我帶上路很久,在離恆春市區不遠處的7-11被解決,一個排骨便當外帶一瓶寶礦力水得,還有一雙在南部烈日下被晒得火紅的雙手。我又想起了那件事,但奇怪的是我已經不怎麼生氣了。

「我想回台北。」這聲音迴蕩著。

往山區的方向看,厚厚的烏雲卡在山頭,看來就快要下雨了。於是我沒有很留心的觀賞屏東的風景,依希的只記得有很多鳳梨田,一排一排的被種植著。台26和台1線、台九線在楓港會合,我一路向北直到進入屏東市區才停止。

火車站附近通常都會有便宜的旅舍,通常我會想辨法找到這樣的地方過夜。今天比較特別的是我找了家看起來頗乾淨的旅社過夜,在我入住不久之後飯店櫃檯打了通電話來:『先生,要不要幫你叫小姐?』回絕之後我躺在床上笑了好久:「對不起,你們接到了一個窮鬼,買不起小姐。」

我記得昨天有個屏東人推薦夜市天橋下的土魠魚羹和豬血糕,還有某個高雄人推薦的屏東夜市肉粽,這些東西都成了我今天的晚餐。我又播了通電話給明天要過夜的對象,確定明天我預計會到達的時間,還有他所在的地點。手機那一頭的聲音裡夾帶著高山特有的冷空氣。

晚上,我又帶著一瓶啤酒回到飯店裡。然後,下雨了。







我 走進浴室把熱水放滿整個浴缸,把被雨水打溼的身體都泡在裡頭,據說高高屏地區的水都會有著這樣的味道,我就沒有特別在意水中那股生硬的氣息。直到手指未端 的皮膚已經變得又白又皺,熱水也涼了我才起身離開,回到床上轉開電視一個頻道一個頻道沒有意識的迴轉著,電視機突然變成了故障的旋轉木馬,以不正常的頻率 在我眼前迴轉著。

旅行中我得到什麼,又失去了什麼?這是個好問題,不是嗎?

還有另一個問題開始湧上心頭:「為什麼我要出來環島?」

這問題從昨晚的大武之夜開始困擾著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解答,我一邊走著一邊用力想著,這個問題仍然無解。我只能先用這樣的理由安慰自己:「如果每件事情都要找個理由的話太累,先做了再說吧!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明白。」

就 像你知道的,我是個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雖然理由我不一定會在當下得知,但我從來都沒有在事情發生之後心理有所後悔,如果會有後悔,那麼一定是我當初 不是按照自己真正的想法去做的關係。我從小時候的經驗裡學到,無論如何,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這是我証明自己已經有能力長大的証明。

我存在只是為了証明我存在,我環島只是因為我想環島,我呼吸只是因為我想呼吸,如果說我現在正在進行的某件事情只是為了我想做的某件事情的証明的話,這樣的迴圈不就成了雞生蛋或蛋生雞那樣的哲學思辯了嗎?

這問題對你而言一定會覺得沒什麼思義,我還是不要繼續好了。

環島第四天,我在屏東,一切都好。




祝 順利


麻吉熊 於環島的路上

2009年7月2日 星期四

我愛小巫


在我還是宅男大學生的那個時候,曾經有位可愛又惹人喜歡的學妹,他的外號也是小巫。我們之間的關係只停留在路上看到時會打個招呼的水準,他們揚起一彎淺淺的,但很有朝氣的招牌笑容,我也只是習慣性的作個手勢示意:「我看到你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從頭到尾都只是停留在這樣的水準,然後隨著我們都畢業,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碰頭了。

我打算把我的公路車命名為「小巫」,但卻不是為了紀念這位學妹,只是因為我的新公路車也是個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傢伙。我希望他無時不刻充滿朝氣,然後我會帶著他馳騬各地,在起點與終點之間不斷的展開一次又一次的故事。






你們如果還記得的話,這家店的名字叫單車鐵人,是我在回到宜蘭以後才發現的新店家,接著慢慢的,只要我有和單車相關的需求,第一個直覺就是來到這裡先詢問過老闆阿良的意見之後再做打算。如果你們因為這篇文章也對單車鐵人起了興趣的話,可以點這裡到他們的網站去看看,或者直接到單車鐵人的討論區去參與討論。









Voodoo是美國的車架製造商,在台灣這裡算是小眾商品,不像其它頗負盛名的義大利車廠,屬於說出來之後大家可能還要想一下,或上網查資料之後才會知道的圓牌。饒是如此,但我覺得他們家的車架無論是在造型上和功能上都算是個不錯的投資。

照片上是小巫的下管,因為是鋼管車的關係,所以小巫的變速線並沒有藏在車架裡,而是大剌剌的放在外頭。本來我打算連變速器都維持傳統鋼管車的位置,但後來被老闆說服改用代表新時代的變煞把。





小巫的主要材料是雷諾853的鋼材,這在鋼管車的世界中也曾經是一代名物。








讓我覺得比較可惜的是,小巫的身上沒有鋼管車上迷人的LUG做為裝飾。我十分願意相信,包括我在內的許多公路車友之所以喜歡上鋼管車的原因,LUG佔了其中相當大的成份。






他是小巫的設計者,Joe Murray是他的名字。簡單的說,就是這位仁兄刻劃了小巫最初的意像,再由VOODOO車廠把他的理念具現化成我的小巫。









RADA是小巫在還只是車架時編號。











VOODOO的車架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恐怕還是位於轉向管上的裝飾品。

在漫畫家浦澤直樹的20世紀少年漫畫裡,象徵「人類的進步與繁榮」的大阪萬國博覽會的意像也是長成這個樣子。所以每次當我見到Voodoo的MARK時,總是會想到21世紀少年裡的漫畫橋段。







小巫的前叉不是原廠的,是我另外買入的碳維纖前叉,視覺上反而比原廠的還要更適合車架本身。從我第一次看到小巫的時候,就深深的被低調的前叉所吸引。我喜歡他上半部的深黑色,到下半部的時候慢慢的浮現網格狀的碳纖維紋路。






後上叉的材質同樣是碳纖維的,是為了騎乘時的舒適度考量,畢竟碳維纖在材質上還是有著極大的優勢。

又據說,和小巫同款式的車架,在今年推出的時候後上叉全改成了鋼材。










小巫的把手帶是仿碳纖維的,根據老闆的說法:「為了美觀,還特別還了比較貴的。」這話讓我的心小小的痛了一下。










本來,在阿良的規畫裡,小巫的變速器會用SHIMANO的全套105,可惜後來事情有了變故。

105是SHIMANO九速系統中等級最低的一種,所以相對價格也比較便宜些。在阿良長時間的洗腦之下,我希望可以把其它資金挪為大盤和輪組所用。這樣的投資雖然看不見,但確是對單車騎乘上最有幫助的。

基本上,彎把的公路車可以隨著路況調整握把的位置,目前我也還在適應位置上的轉換。









變速線從變煞把出來之後被轉接來到這裡,就像我剛剛所提到的,原本我希望在這裡裝上一個銀色的小扳手做為變速時使用。剛開始被阿良強烈的說服改裝上變煞把的時候心底還有點疙瘩,但後來在我實際騎上去之後才發現,對我這種公路車新手來說,放開單車騎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對一個公路車新手來說,放開單手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公路車實在太敏感,路上的每個細微變化都會直接的反應到車身上,你必需要用最敏銳的神經全神貫注在騎乘的這件事情上。也是因為如此,才能夠完全的體會所謂的「人車合一」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是小巫的前變。

我並不是很習慣公路車的前變,因為跳的齒盤太大,對我來說還要再花上一點時間適應。可是我在非常不適應這台車前變的狀況下,已經先騎了近40公里從台北市政府來到我家。由其在前變換檔的時候常常會有踏空的感覺也讓我非常不能適應。









因為105的後變暫時叫不到貨,所以我只要被迫升級成Ultegra。

好啦!造型上是比較洗練些,不過前後變的名稱不一樣,造型上也不太符合。所以我從見到小巫之後就在思考著,萬一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是要讓後變回到105呢?還是要讓前變也跟著升級到Ultegra?







Shimano的九速飛輪。

我覺得還是不太能適應公路車的齒比,在變速的時機點上掌握得還是不太好,由其在上坡和加速的時候。但後變的問題我覺得沒有前變來得大,目前前變給我的困擾最大。









至於大盤,是家我不認識的廠商。
(這是讓人非常汗顏的一件事)









C夾的後煞是Tekro鋁合金材質中等級最高的一款。







同型號的前煞(其實這張照片是想拍外胎),我有點不是很喜歡煞器上的字樣,對比太突兀了些。

平常騎的時候要把胎壓放到20~30之間,要騎的時候再打上100psi,這樣才能保持外胎的新鮮。








後輪花鼓,空轉時候單頻的「答、答、答、答」聲響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這也只是棘輪發出的聲響,跟大不大聲好像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這是後輪的快拆,至於功用會在下一張照片裡解說。







前輪花鼓和快拆。

這輪組的特色在於快拆有防盜的設計,你可以在停車的時候讓快拆把手卸手來,防止輪組被偷走。唯一的問題在於,據說這個把手很容易掉,所以常常注意把手有沒有固定在位置上。

在我詢闆這個小把手有沒有得買的時候,老闆回答了一句寓意深遠的話: 「可以買啊!之前我有位客人也是向我訂了這個東西,廠商也說願意出貨,只是過了半年還是沒有收到。」









小巫的前後輪組是一樣的,所以我想只要保留後輪的照片就好。









小巫和法國人唯一的關係在此,傳說中的法式氣嘴。

感覺上比之前登山車的美式氣嘴還要更脆弱些。





小巫的踏板和我之前的登山車用的同款(早知道就留著不要跟著一起賣掉)。

之後如果要再升級的話,應該會就會直接上卡踏而不會再只用踏板了。在我習慣公路車之前,先頂著用一陣子吧!







為了配色的考量,也因為預算上要有所控制,所以老闆幫我決定了這個座墊。

第一次座上去的心得:「實在是有夠硬的!」












據說,這東西之後還有讓他更長的空間。不過我到現在還是覺得騎車的姿太趴了點,要再更長一點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有難度的。可能是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公路車的需求之故。

另外,我舊有的燈具好像不能完全的套用在新車身上,這也是頗讓我感到頭痛的事實。









購車禮,TIOGA水壺加及水壺一個,只是我沒有把水壺拍進去。














綜合上面所有照片,我的小巫就是這個模樣。

卡在背景裡的衣服不是我的,盆栽們也已經經過排列組合。





通常大家看到我的小巫所說出來的第一句話都是:「好美」,說到連我也這麼覺得了。
(明明就有人樂此不疲還愛假仙)

就我目前的騎乘經驗來說,小巫所帶給我的感覺不只是心理上的滿足。以往登山車要踩得半死的長緩坡,小巫卻可以輕鬆完成,之前讓我覺得是在練體能的坡度對現在的小巫和我來說,簡直就像紙糊的一樣。有時候我會想不顧迴轉速嚐試看看重踩之後到底可以用多快的速度完成這樣的上坡路段,不過都因為害怕爆膝蓋而作罷。

所以,偶爾我在小巫上的時候也會這樣懷疑:「我騎的真的是公路車嗎?為什麼比我之前的登山車還更適合爬坡?」

我的小巫可不只有外觀,連內在也是十分傑出而優秀的。想當時,阿良打電話來跟我說:「你的公路車會非常好騎。 」我只是很簡單的回答他:「這種事情,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如今這種絕對的信任得到實際的印証。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於,因為座管沒有鎖緊,在我騎回家的時候發生了座管下陷的慘事,等我從新店一路騎回到家的時候,座管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現在我也只能想個辨法讓把座管用其它東西擋起來,至少不要讓人一眼就望見這個傷口。